德的积畜是一个真正实现自由的过程 ——王鑫老师在毕业典礼上的发言

在北大哲学系的毕业典礼上,教师代表王鑫老师借用《周易》卦象中蕴藏的哲理,表达了对毕业学子的祝愿与期许。

发言如下:

尊敬的老师们、亲爱的同学们、远道而来的家长们:大家上午好!

我是哲学系2014级本科班班主任,非常荣幸今天作为教师代表,向各位同学致以毕业的祝贺!

很难想象,你们即将毕业。还记得四年前那一张张懵懂青涩的脸,转眼间,分别就在眼前。

公元两千多年前,在中国思想史上,也曾有过一场分别。孔子适周问礼于老子。离别时,老子送之曰:“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,仁人者送人以言。吾不能富贵,窃仁人之号,送子以言。”作为老师,“吾不能富贵”,请容我僭越,“窃仁人之号”,在离别之际,向各位同学分享一些珍藏在我内心中的话。

在《周易》中,有一卦叫作《大畜》卦,所谓大畜,顾名思义,讲的是畜积之大。众所周知,《易》推天道以明人事。那么,对于人的一生来说,有什么是需要我们不断积畜,使之盛大的呢?是知识、财富、权力、荣耀与地位吗?《大畜》卦的《大象传》说:“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”。“前言往行”包含着人类积累与传承的种种经验知识与高明的识见。对同学们来说,大学的学习或积畜的主要便是这些“前言往行”。但这里我们可以看到:知识的学习、识见的提高最终指向的是“畜其德”。换言之,人的一生或许有许多积畜的对象,或许经历许多积畜的环节,但在圣人看来,真正能畜住、并使之不断盛大的是德。德是道在个体生命中的凝显。在中国哲学看来:这是任何外力都无法从根本上剥夺、每一个个体能充分实现自我抉择之所在。这也是人所能拥有的最高自由。在这个意义上,德的积畜是一个真正实现自由的过程。

在大畜卦的《彖传》中,对于涵育何种德则有着更清晰的表达:“刚建、笃实、辉光、日新其德”。“刚健”,意味着永不颓唐的生命意志。即便大学四年没有进过一个球,那又怎样?“笃实”是一种诚实面对生活的态度:踏实做事、厚道做人。某种程度上而言,“刚健”是乾之精神的体现,“笃实”是坤之精神的呈显。“刚健笃实”是能将乾坤包纳心中。从大畜的卦象看,其外卦是山,内卦是天,意喻着其外积土成山、承厚高耸,其内则如天空一般,辽阔无垠。心包乾坤、胸怀天地,内心自然敞亮,诚中形外而有辉光。日新其德便是此生命德行的不断提升与成长。 对于学校中的我们来说,提升与成长的主要方式是读书。但对于即将走出学校的你们来说,应认识到:读书并不仅仅是读纸之书,生活、社会乃至世界,本就是一部大书。如果以在这个园子中所学为起点,用心去读,读人心、读生活、读社会、读世界,从心髓入,微处用力,日新不已,刚健笃实便自有光辉。

最后,特别感谢王安然同学策划、组织,刘勉衡同学作词,本科、硕博各位同学献唱毕业歌曲《哲学有点甜》。歌词的最后一段,每每读之,令人动容。作为老师,由衷的感谢各位同学,感谢你们的信任与相伴,让这四年成为我们彼此生命中共通的部分——“和你们分别,真的有许多不舍”。感谢哲学系,感谢系里一直以来对老师与同学们的守护与关爱。对我而言,不管是作为老师,还是作为曾经的学生,哲学系一直都是我的“桃花源”。最后的最后,让我们一同感谢哲学,“谢谢哲学,教会我们如何生活。”

祝18届同学们前程远大,毕业快乐!